来去自由观无常──求那跋摩法师

◎宣公上人开示

在南朝宋的时候,有位求那跋摩法师在印度一带弘扬佛法,人人都相信他、供养他、恭敬他。当时中国南京有位觉贤法师,他有个名叫慧观的徒弟,听说求那跋摩法师的神通妙用不可思议,就想把求那跋摩法师请到中国来弘扬佛法。

于是他们就奏明宋文帝,派交趾(就是越南那个地方)的刺史,去迎请这位法师到中国来。慧观法师又派法长、道颂等法师也去迎请求那跋摩法师。正当去迎请的路上,求那跋摩法师已经要到另外一个小国去弘法;但是很奇怪,求那跋摩法师的船就被风给吹到广州,所以,朝廷又派人去广州迎接他。

求那跋摩法师在还没到中国之前,下雨天的时候,他鞋子底下也不沾泥土,所以一般人都认为他是圣人。他有时候在路上遇著老虎,就用他的柱杖按在老虎头上,就给虎说法,说完了,虎也就走了。这麽几次后,人再见到山上的老虎,老虎也不咬人了。在山上他住了大约有一两年,以后宋文帝要请他到南京住,他就去了。

宋文帝想要受五戒,但是受五戒要吃斋不吃肉,他就对求那跋摩法师说:「本来我也想吃斋,但我现在做皇帝,在我这个环境之下,想吃斋也不可能,这个情形很複杂的,不许可我吃斋,这怎麽办呢?」求那跋摩法师就对宋文帝说:「皇帝的修行和老百姓的修行是不同的,老百姓也没有什麽威德,他不能做什麽好事,你这个做皇帝的,不需要你自己一定吃斋,你只要做令一切老百姓得到好处的事,做种种的好事,这就是修行了!」

求那跋摩法师再对宋文帝说:「譬如你施政行仁,尽做好的政策,你命令老百姓少杀生,这就是救了很多的生命;不是说你这吃一顿饭,不吃一个众生,这就算功德了。你若能叫老百姓不杀生,这无形中,你就是吃斋;你叫老百姓都孝顺父母,这也就是你孝顺父母;你令老百姓都改恶向善,这也就是你自己修行。所以你不必说:『我少吃一点肉,或者少喝一点酒,这就是修行!』你做皇帝,只要能令老百姓都诸恶不做、众善奉行,这就是你自己修行了!」

宋文帝听求那跋摩法师说完,就说:「一般的沙门都迷缘,一般的儒者都迷境。迷缘,就是讲因果循环、报应不爽。迷境,就执著文章、典籍,执著一切的经书。但是今天我和法师这一谈论,这真可以瞭然天人的大道、天人这种的关系!」

于是就给求那跋摩法师造了一间祇桓寺,祇桓寺造成了,就有很多修道的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来修行。有一天,就在吃饭的时候,求那跋摩法师吃了几口饭,这饭没吃完,就走回方丈室,结上双跏趺坐,坐在那地方盘膝,端然正坐,奄然而化,就往生了。侍者看到方丈和尚怎麽没吃完饭就走了?跟著去看,到那儿一看,求那跋摩法师已经圆寂了。

求那跋摩法师在没圆寂以前,有很多灵异的事情。什麽灵异事情呢?他坐在静室,常常一坐就是一天,吃饭的时候他也不吃,也不出来,有沙门就派沙弥去看他。沙弥到他那一看,他满屋子裡边都是青莲花,又有狮子在那个门口。沙弥就喊了起来,一喊,那麽旁人到那一看,什麽也没有。这种事情很多很多的。

求那跋摩法师圆寂的时候,是六十五岁。在没圆寂之前,他写了一篇文章,就写了三十六首偈颂,偈颂描述他自己一生修行的经过。他怎麽样修行呢?他修「死尸观」,就观人死了的尸首,过几天就变了,由青色慢慢就变的生出一种脓,烂了,然后生出虫来;生出虫,把所有的血肉都给吃了,就剩一堆白骨头。这麽样子观来观去,观这个死尸。他就明白:「啊!再美貌的女人、再美貌的男人,死了的尸首也是这样子,有什麽可留恋的呢?」

在坐禅的时候,他这麽观来观去,他就得大自在了,得大自在,得大快乐。之后,他证得初果。证初果以后,就有很多人来供养他,很多人都争著来供养,他讨厌得不得了,真麻烦,于是就跑到深山裡边去,不见人。以后在捨波国证二果,他不是在大城市修行证二果,是在很幽静的一个乡下证二果。证二果以后,为了弘扬大乘的佛教,就到中国来。在中国弘扬了一个时期,他的因缘已经了了,所以就走了。这位法师来去自由,真真正正自由。

你看!吃饭吃饭自己就走到后边坐著,就往生了,就圆寂了。求那跋摩法师预先告诉他徒弟他在哪一天会圆寂,他自己预先知道的,所以这一位法师的境界是不可思议的。他死了之后,依照佛教的仪式要用火烧了,那麽因为一般人对于这位法师信仰的很真诚,所以就用很多檀香来焚他的肉身。正在焚他肉身的时候,这一般人看见所烧的这个烟,都变成莲花的样子,又有一条龙,也在烟雾裡边飞到虚空裡去。

所以当时这位法师所翻译的经典,一般人都很相信的。这一位法师在佛教的功德很大,我们学佛法的人,应该要学这位高僧;知道过去的高僧怎麽样修行,我们也应该来学习,切不要懒惰,不要以为多休息一下就是好处,必须要精进用功,人人都应该要快一点了生死。出家的人应该修行用功;在家的人,也一样应该修行用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