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起晚睡为谁忙?

◎宣化上人开示

夙兴夜寐为谁忙?众生难度颇堪伤,
迷诸尘劳性颠倒,耳提面命化无方!

夙兴,是早起;夜寐,是夜眠,有多人形形役役,早起夜眠,为的是什么?究竟是为我忙?为你忙,还是为他忙?这个问题,我相信很多人都无法回答,甚至有人索性地说:「无事忙。」

哈!那可奇怪了。然而却偏有人去做连自己也不清楚的事,例如商人,他们一天到晚都惦记着自己的「生意」,弄到睡也不安眠,这是夙兴夜寐为钱忙,乃至士、农、工、商,凡是想成功的,便会不由自主地要「朝起早,夜眠迟」了。

诗经里有这么一段「鸡既鸣已矣,朝既盈矣,匪鸡则鸣,苍蝇之声。」这几句话如普通的口气来说就是:「鸡好像已啼了吧!现在已是早上了吗?哦!原来不是鸡在啼,只不过是苍蝇之声罢了!」这段诗经是形容古代之贤明君主,你看,身为皇帝,晚上尚且不得好睡,整晚惦记着只要天亮了便应临朝理事,以致神经过敏地误苍蝇之声为鸡鸣,这便是「夙兴夜寐为民忙了」。

所谓「一人有庆,兆民赖之」,假如遇着了贤明的仁君,老百姓便可以过著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的幸福生活,那么,身为君主的,难道可以不夙兴夜寐地去为人民谋幸福吗?

至于我们修道的人,也要夙兴夜寐,既不是为利忙,也不是为名忙,而是为法忙。我们要「夙夜匪懈,以事诸佛」,我们要朝起早,夜眠迟地日日礼佛诵经,表示我们是个忠实、诚挚的佛教徒,并不是口是心非,能说而不能做的。况且礼佛,又包含了专一其心,恭敬其身的意思,并且礼佛更能消除罪障,所谓:「佛前顶礼,罪灭河沙」。罪,幸亏是无形的,假如是有形的东西,便会把恒何沙那么多的世界都充满了,因此,我们要夙兴夜寐地去礼佛、念佛,为求消灭罪障,为法忙。

可是,众生的品行,是极其难测的,譬如他喜欢吃甜的,给他酸的便不高兴,喜欢酸的而给他甜的,也不高兴,诸如此类,假使不识众生的品行,便无法去度众生了。但佛有智慧,他能够熟知众生的根本,因此便能随类应化,时常奔走跋涉,不辞劳苦地去度众生;不过,众生并不因此而感动,反而不肯接受佛、菩萨的度化,所以说:「众生难度颇堪伤。」「伤」,就是悲伤,为了众生的愚昧颠倒而悲伤,佛、菩萨是常常生「大悲」心的。

为什么众生会这样难度呢?「迷诸尘劳性颠倒」,这便是一个答案。因为众生于无量劫中深染六尘,于是便在苦海中头出头没,辗转沉沦,弄得颠颠倒倒,以苦为乐,以非为是。

譬如现在的人,明知服装太时髦了,便不庄严,会生出不良的后果,可是人人都明知故犯,更要互相比赛竞争,不知苦海无边,回头是岸。又如战争所用的武器,人类不但不把它消灭,反而「精益求精」,努力寻求发明一些愈多愈妙的杀人武器,你说,这不是颠倒是什么?为了众生的颠倒,一切圣人、善知识们都苦口婆心地谆谆劝导我们这班可怜的众生,像长辈们提着小辈的耳朵来当面训导一样,可是,众生却置若罔闻,甚至还千方百计地隐瞒自己的罪过,不被师长们知晓,这真的是「耳提面命化无方」了。

唉!众生犯罪的本领,可谓至矣尽矣,连佛、菩萨也感到难以度化我们这班可怜的众生,你说不是很值得悲哀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