戒定真香的奥义

◎恒云法师讲于二○一四年二月三日台北法界佛教印经会

花有花的香味,但是这个香味并不是永久的;在佛堂里点香的这个香味也不会是永久的。但有一种香是永久的,那就是「戒定真香」。现在我们拜梁皇宝忏,每天都会唱戒定真香,今天和大家讲讲戒定真香。

《楞严经》云:「因戒生定,因定发慧,是则名三无漏学。」由戒生出定,从定才能够发出智慧,这就是每个人进趣佛道,必须要努力修学的三无漏学。「戒定真香」,也可以说是「戒定慧真香」,由「戒」生「定」,由「定」发「慧」,这就是真香,这种香普熏十方,是永远不灭的。所以持戒精严就会有这种香普熏十方。讲到「戒」,梵文波罗提木叉、尸罗都是戒的意思,「戒」也有清凉和庄严的意思,由「戒」能生出「庄严」。

世间上很多的庄严,但是都没有比持戒所成的美德来得更加庄严,说「万德庄严」,这「德」就是内具性德外现威仪。你若有德行,外表自然会现出威仪来了,就会特别地庄严。佛陀的庄严,我们现在只能从佛像看到; 上人的庄严我是亲身看过的。一九九三年上人回到台湾弘法,回美前,在候机室等待。那时 上人要我把当时报纸的内容唸给他听。因为 上人特别关心国家,那一年对政府各界做了很多的劝谏,震撼台湾。所以, 上人叫我把每份报纸内容都念一念,看看各界对 上人的回响如何。印象中有一位记者,他写的都是正面的,他说这位老和尚这样的关心我们国家,国人要深知警惕啊!他不是学佛的人,所以他用「非常高雅」一句话来形容上人的行为举止;那篇报导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印象深刻。佛陀有位弟子是「威仪第一」的,他就是马胜比丘。马胜比丘用威仪就教化了很多人; 上人也是,无形中,那种慈悲、还有德行的光辉自然显现在 上人的言行举止中,这就是一种「戒」所显出来的美德。所以我们每个人如果可以持戒,相信都会有这种戒德的光辉。

勤修「戒定慧」,这个「戒」,首先要「断恶」,我们每天中午吃饭前念临斋仪的「愿断一切恶」,这就是一种戒律了,所有的恶我都不去做;「愿修一切善」,所有的善法我都要去行持,这在戒律里叫作持;「誓度一切众生」,这时我们把持戒的美德发挥得更为光大,不单是自己,还要去关心、去帮助其他的众生。刚刚周居士提到她去关怀独居老人,从独居老人身上学到很多,这无形中都是在增长她的智慧!所以说从「戒」里面,会改变我们的人生、我们的心性,更进一步,我们还会关心、帮助其他的众生;这就是在「自利利他,自觉觉他」,无形中你就是在行持菩萨道了!刚刚周居士提到:「对别人身段都可以这么的柔软,为什么对自己的家人却没办法?」通常我们对自己的家人会有一种「我」执,因为有情感的成份,无形中就会有些要求,这也可以说是私心在作祟。但是周居士进一步想到自己对独居老人都能这么样的折得下腰来,为什么对自己家人却无法?所以她就把所有的家人都当成自己的朋友了,这心态一改,心一开的时候,外境对她来说,就比较不会起种种烦恼脾气,这就是一种「定」。

有「定」以后就会有「智慧」,有「智慧」就能够把事情都处理得很得宜。譬如说对我们的长上、长辈还是下属、晚辈,都能如法进退得宜,这就是我们平常人的一种「慧」。由「戒」生「定」,生出真香这种真正的智慧,就如同佛陀的大智慧一样。佛陀有四种的大智慧:「大圆镜智、妙观察智、成所作智、平等性智」。「智」是智慧;「大」,大而无外,谓之「大」,无边无界的,有边界的都不算大;「圆」是圆满,我们中国人特别喜欢圆满不喜欢有缺陷,圆如果砍了一边,就不圆满了;所以说这个「圆」就是大而圆满;「镜」是镜子,它有照境的作用,随来随应、随去随静。「大圆镜智」,也就是说这种智慧是大而圆满的,事情来的时候就像镜子一样马上照了诸法实相,却又无所黏着。

我们人也会「照境」,但是我们眼睛看、耳朵听的时候,却黏着了。怎么黏着呢?看到子女或是事情不顺我们的心时,就生气,起烦恼心,没有办法清净了。当我们照镜子离开的时候,镜子里面的人是不会留着的,要是留着的话那岂不是吓死了?镜子,人走了之后它是无所黏着的,所以我们「照境」处理事情时也应该要像「大圆镜智」一样无所黏着。这是我们每个人本有的智慧。

「平等性智」的平等呢,说真的我们很难平等,不说在家居士,就出家人来说也难免有依照自己所好偏私的地方,因为出家是在学习的路上还不是圣人。在家居士有眷属子女,这份的执著也就更不容易放下了。譬如说你对别人的子女和对自己的子女一定会不一样的,是不是?而佛是无缘大慈、同体大悲的,和万事万物是一体的,看一切都是平等的,基本上没有远、近、亲、疏、好、恶、顺、逆。

接下来是「妙观察智」,这也是我们本有的智慧,但凡夫虽有观察智,却不妙。我们要有观察事情的智慧,譬如说,在道场,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启发在家居士发菩提心;成为僧人后,我们该用什么方法来帮助他在僧团修行,这个就需要一个观察的智慧。像上人就很有智慧,他会告诉你应该从哪个法门去修比较好,我们就没有那样的智慧:就如这个人本来喜欢吃咸的,我们一直叫他吃甜的,搞得他很起烦恼;后来才弄清楚原来他喜欢吃咸的。回到咸的位置上,他就会修行得比较好。

在经典里面有一个公案,舍利弗尊者有两位弟子,一个是打铁的,另一个是捡骨的。舍利弗尊者要打铁的弟子修「白骨观」,要捡骨的弟子修「数息观」。但是两个人怎么修都修不成,后来就去请示佛陀,佛陀说这两个人互相调换过来就好了。以前打铁的弟子在打铁的时候,有一种节奏韵律,所以他修数息观就很容易成就。另外一位以前捡骨的弟子已经看了很多世间的无常,修这个白骨观就很容易入道。这么一调换,两个人果然都修成功了。这就是「妙观察智」啊!我们虽谈不上「妙观察智」,但是我们要平心静气来观察,不要一件事情眼睛看到、耳朵听到、头脑还没思考,脾气就先发出来了,这时候不要说「妙」,连「观察」都说不上!

「成所作智」,是成功圆满的处理一切事情,成就其所作来利益众生。

佛陀有这样的四慧,由这些的智慧发出来的香就是戒香普熏十方,永远不灭,所以说「戒定真香,焚起冲天上」。「焚」是烧的意思;就是说我们有戒、有定的时候,这个真香就发出来了,到十方世界;「天上」是一个代表,可以说十方世界都有这个真香在。

「众等虔诚」的「众」是谁呢?就是我们。谁在礼拜,谁就是那个众。我们非常虔诚恭敬的来礼敬三宝:礼佛、礼法、礼僧。「众等虔诚,爇在金炉放」,这个金炉也可以是一个大冶洪炉,用戒、定在大冶洪炉里炼,都是真金不怕火炼的。接下来的「顷刻氤氲,即遍满十方」,氤氲就是烟雾缭绕,遍布十方。我们拜《梁皇宝忏》时,唱「戒定真香」,梵呗非常优美。除了梵呗优美之外,更优美的是我们的心,我们这种心香是更为庄严的。所以大家要发出一个最诚恳、最恳切的心来。

很多时候我们是在种种子,戒本来就是「善种为戒」,受戒就是启发佛性的善种子。这个善种子一种下去,好比说一棵树要成为大树,必须要从种子开始发芽、成长、开花、结果。讲到这个善种子,我最近特别有一种感触:到二○一五年,上人就圆寂二十周年了,其实很多道场在他们的祖师圆寂之后,就没落了。可是在 上人座下的道场并没有这样的问题,当然我们也要努力去护持道场,基本上, 上人这些教法,只要我们努力的话都会存在的,而且还有很多人愿意来亲近 上人的教法。近几年,每当万佛圣城 上人涅槃法会时,你们知道是什么国籍的人来最多吗?是越南籍的。我回想为什么这些越南人这么样感恩上人呢?因为一九七四年西贡战争,在那个最危险的时候 上人应邀到西贡去,很多人劝 上人不要去;上人说他一定要去,因为已经答应了。所以在那个最危急的时候,上人还是去了西贡,那时 上人在越南讲了一阵子的法,当时的录音带都还存在。

越战时期,美国接纳了很多越南人,上人还在万佛圣城设了一个难民营来安顿越南、柬埔寨的难民,并且教导他们佛法。我如果去美国,是在金圣寺,在那儿法会活动是用中文进行的,却来了很多越南居士,他(她)们完全不懂中文,但就这么跟着我们一起拜,有时候拜完了一部《梁皇宝忏》,说真的他(她)们都不知道在拜什么。后来有些就拿越文的《梁皇宝忏》一起搭配着,才比较看得懂,要不然他们真的都看不懂我们在忏什么、进行到哪里,虽然这样,但是他们还是坚持着要来 上人的道场。金圣寺有一个小佛堂,他们到了小佛堂礼佛,就说 上人来和他们讲话、来摸他们的头,好像传奇一样!有个瓷制的 上人小小法像,几乎都被越南居士请光了,现在我们继续在台湾定制铜的。

有位差不多六十岁的居士,他叫果空,是越南的华侨,会讲中文,现在正努力帮忙金圣寺取得政府重建的许可证。我问他你和 上人是如何的因缘,他说他年轻时全家人都皈依 上人了,但是皈依之后,他并没有学习佛法反而还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。皈依 上人后,他们全家五个人的皈依证都放在佛桌上,突然有一天,唯独他的皈依证不见了,但其他四个人的都在!他吓了一跳,就开始改过自新,努力向上学习佛法。改了十几年,在 上人快圆寂时,他的皈依证又突然出现在桌上了。他说这是 上人在教导他!讲到越南居士们,他们有好多跟 上人的感应,我现在想起来,这都是 上人种的善种子啊! 上人在一九七八年、一九八二年、一九八八年到马来西亚弘法,以后马来西亚陆续有 上人座下的道场成立,我听说紫云洞一天就来了五百多人。有一位居士到马来西亚的登彼岸,早上七点多拿着计数器在那儿算,他说十分钟就来了一百二十多位,说是马来西亚的道场即使关起门来,居士都还是要来!这也是上人种的善种子!

我觉得这些种子,很多都是你当时看不到的,但是你回过来时,才发现都是当时种的善种子开始萌芽了。我们回过头来讲台湾。所有美国境外的国家中,台湾这片土地,可说是 上人来最多次的地方!一九七四年、一九八二年、一九八八年、一九八九年、一九九○年、一九九三年,上人数度应邀返台弘法或举行护国息灾大法会。一九七四年返台两次,后面那一次在台湾讲〈净行品〉,直跨一九七五年初。一九八九年,上人回来两次,一次是一月三号「正法佛学院」成立,当时有好几位僧众剃度;一次是十月份返台举行护国息灾大法会。

一九九○年,东南亚一个很大的僧伽会议邀请 上人当主讲人。当时正法佛学院搬到金山,良法师和我们等二十几个人挤在二十几坪大的地方,上人特别入境台湾来看我们;同时在六龟设籍。这么算一算,前后将近有十次之多!上人对台湾这片土地是非常用心的,这是我们必须了解、必须知道的。一九八九年那年是 上人留在台湾最久的时间,当时美国旧金山发生大地震,一得知消息上人提到:哎呀,我整个心都在台湾,疏忽了!因为上人曾经说过:「只要我在旧金山,就不允许旧金山发生大地震。」真的,就是上人离开旧金山那段期间,发生大地震了!

现在的「法界佛教印经会」其实是先由居士们开始的,像果观啊、老果珠啊,真的是很感谢他们把法界撑过来;一直到差不多一九九一年的时候才正式有僧人常住,在这之前僧人都是住在花莲东净寺──因为一九八九年 上人开始在美国海外设佛学院,第一所佛学院叫「正法佛学院」,很多僧人都是那时的学僧,像才法师就是。不过,差不多一年多我们就搬离那儿了。

以前我比较不会感受到很多事情的发展,都是因为当年 上人种的善种子。我们从没想过当年离开了花莲东净寺,后来还能在花莲成立弥陀圣寺。一位周老太太把道场献给 上人,于是就有弥陀圣寺的成立,差不多了二十年后,我们又有了较大的新园区。新的弥陀圣寺地方很大,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我们接引初基、到深入学佛乃至出家,甚至办佛学院。想要深入学佛,弥陀圣寺园区是可以做得到的。这么一回顾弥陀圣寺的历史,就想这真的是 上人在台湾种的善种开始萌芽、成长了。

所以我个人有个心愿,就是希望正法佛学院能够继续,成就更多的人学习佛法,培育佛教人才,特别是培育僧才,俾使出家人能行解并重、戒定慧三学并进。出家人有领众的作用,所以出家人好,居士就会好,这是自然的;出家人萎靡不振、知见不正确的时候,居士也就不会正确了。昨天近捷师托儿所的老师来找她,那位老师是一位男众居士年纪很大了,他说因为家庭有些不和乐,所以去了一个地方,做什么火供等等之类的。那位法师说无论他讲什么,他们都不可以违抗他,然后就带他们去吃肉。所以这位居士就有疑问,到了弥陀圣寺马上问近捷师为什么那位法师带他们去吃肉。

出家众这样带领在家居士,有些在家居士搞不清楚情况就跟着学,如此佛法就会断灭了。所以出家人真的要好好的做,而且要把道风传下去;不只是自己本身修持,还要接引更多的人来学习正确的佛法,我想这个是我们出家人应该尽的责任。由这种种事情,我就想到这是 上人当初种的善种子开始萌芽了,从一粒种子到一棵大树是需要时间成长的,这是一段酝酿时期。我们现在《拜梁皇宝忏》种的是什么种子呢?种的是成佛的种子啊!都是在种善的种子,所以请大家好好的珍惜。

在「戒定真香」后面还有一句「昔日耶输免难消灾障」,「耶输」是谁呢?「耶输」,就是耶输陀罗,是佛陀的妃子。佛陀还是悉达多太子时想要出家修行,耶输陀罗很希望有个儿子,父亲净饭王也很希望有一个孙子。所以悉达多太子就指著耶输陀罗的腹部,说妳现在有孩子了,就出家去了。经过了六年,佛陀不在身边,耶输陀罗生下了儿子罗睺罗。罗睺罗翻成中文叫「覆障」,为什么叫覆障呢?因为他在过去世,曾经把老鼠关在洞里六天,所以受了在母胎六年的果报。当时印度的风俗是非常严酷的,女人一定要贞节,不贞节的话就用火把她烧死。

大家一看,怎么太子都已经出家六年了,耶输陀罗居然还生了孩子?一定是不守妇道!所以挖了一个坑,放了火堆,要把耶输陀罗和罗睺罗烧死。这时耶输陀罗就说:「如果我是贞节的话,那我和孩子都不会被烧死,还会涌出莲花出来保护我们。」说完,她就跳下去了。结果真的从火里现出莲花,把她们母子托住,所以她就「免难消灾障」了。为什么耶输陀罗可以说免难就免难呢?因为耶输陀罗过去世持戒持得非常精严,特别是不妄语戒,所以她说了算。大家如果要说什么就有什么,就要不妄语戒持得非常精严。这「昔日耶输免难消灾障」的典故,是这样来的。

最后一句是「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」,这可以说是香云盖菩萨法驾,也可以说这时就是在成就香云盖菩萨摩诃萨,因为这个戒定真香的香就像云一样布满十方。在新的一年希望大家都要做香云盖菩萨摩诃萨,朝这个方向前进,然后做了香云盖菩萨摩诃萨之后呢,就要成佛。请大家把这个戒定真香都发出来。

今天讲戒定真香,「戒为无上菩提本,长养一切诸善根」!今年万佛圣城传菩萨戒,希望大家去圣城受菩萨戒,这是非常殊胜、非常稀有的。受戒前要审戒的,譬如说不小心踏到虫子,误杀动物是你不小心,你没有这个杀心,所以不算犯了重戒,但要忏悔。可是有些重戒,譬如你受了五戒又犯重戒,特别是淫戒方面,依照万佛圣城传戒方式,是要礼佛拜忏,直到见光见花,见到瑞相,才表示你的罪业消除,才可以受菩萨戒。如果受了五戒之后,又堕胎的话,这犯重的杀戒,也是要礼佛拜忏,拜到见光见花才行。

「众生受佛戒,即入诸佛位;位同大觉已,真是诸佛子」,受菩萨戒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,请大家珍惜!